2013年5月30日 星期四

夏天聽布魯克納 - Bruckner music in summer

Bohm老先生演奏布魯克納老先生; 在iPhone 5的廣角鏡下已經
變形的唱片盒, 還好老先生的畫像還是蠻正的, 頗有聖者的味道
        品嚐最近的心境, 覺得又是該回到布魯克納老先生的時候了.  說到布魯克納, 心中就會想到兩件往事.  一件是前幾年路經高雄, 特地前往南方去找黃兄, 才聽黃兄提到他的第一套布魯克納全集就是向我買的(DG, Jochum).  我當然是已經渾然不記得了.  回想那時我一定是挺高興的, 因為這種冷門大全集, 再加上是那時乏人問津的DG黃標, 有人願意買, 我當然會特價出手.  另一件事是有一次與熟客兼好友的馬兄聊到聽布魯克納, 我那時的第一個反應是告訴他, 我特別喜歡睡在他的慢板裡....
        其實這個"習慣", 到現在甚至還變本加利; 有時候白天覺得特別累的時候, 又不想乖乖地睡到床上, 第一個念頭通常是找出一張布魯克納交響曲的CD從頭放到尾, 而且是放得特別大聲, 然後窩在沙發上一下子就睡著了.  可說是"功力大進".  那怕是銅管震天吹響, 反而是睡得更香甜.  所以說, 如果有要投票最適合催眠的古典音樂, 我絕對不會投巴哈的郭德寶變奏曲(因為肯定會愈來愈清醒), 而是投布魯克納一票!
        當然用布魯克納助眠和清醒時聽布魯克納是兩回事.  最近音響頗有精進, 布老交響曲裡頭的肌理紋路是體會得更深了, 也愈聽愈有味道.  對我來說, 聽布魯克納會有幾個現象.  第一個是不太適合同時聽馬勒以及布魯克納.  第二個是, 總是會一陣子特別迷戀布魯克納(馬勒也一樣), 可是過了那個熱頭, 卻是不太提得起心情拿出他的交響曲來(助眠除外).  第三個是, 布魯克納的音樂不好談, 不像馬勒.  馬勒的交響曲是龍生九子(雖然馬勒寫了十首半), 子子大不同.  布魯克納卻仿佛不想讓人輕易感覺到它們是不同的交響曲.  布魯克納與馬勒就像是音樂世界裡的兩極: 具象與純粹音樂的兩極.  雖然布魯克納應該不會像馬勒這樣說, 他的交響曲就是一個宇宙.  但以他們兩位不相上下, 龐大長度的交響曲來說, 交響曲等於一個宇宙的說法其實也不會太離譜.  只這是一個人在不同時間裡寫下了宇宙的種種面貌, 另一個人則把同一個宇宙在不同時間裡描繪了多次.  對我來說, 兩者的交集就是在他們最後的未完成的交響曲(馬十的慢板, 布九的第三樂章)接近結束前的銅管咆哮, 神奇與充滿不和諧的悲鳴, 都好比是劃破宇宙時空, 臨終前對無奈人生的抗議!
        在我的心目中, 布魯克納以及舒伯特的音樂像是上帝留給人間的兩個禮物, 因為它們都代表了某一種的純粹.
Klemperer深刻的布魯克納第八號交響曲
        重拾凝聽布魯克納的心情, 其實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這次的開頭是拿出了貝姆老先生指揮的布八.  奇怪也令人不解的是, 應該是最適合演奏布魯克納的貝姆, 卻只有在DG錄下了第七與第八號, 在Decca錄下的第三與第四號.  聽完貝姆演奏的adagio, 還意猶未竟的拿出另一位老大師Klemperer的布八adagio來聽.  Klemperer以及Bohm都留下這樣的立體聲紀錄, 對愛樂者其實是莫大的幸運.  Bohm在DG裡留下的錄音其實對LP系統通常是一種挑戰, 因為直接赤裸裸, 從不美化聲音的Bohm之聲, 處理不好, 大概會落得是乾澀音響的下場.  搞好了, 那就會是天籟.  而有EMI甜美之聲助力的Klemperer, 在這被指揮家欽定為自己葬禮音樂的adagio的深刻表現自不待多言.  也只能佩服當時已經行動不便的克老與新愛樂之間還能維持如此的控制力以及張力.  這兩位都是不譁眾取寵的深刻藝術家, 都非常值得一聽.
        那夏天與布魯克納何關呢?  一是因為心境最近為事業所擾, 二是此時正是夏天艷陽高照時節.  還有比聽布魯克納, 再加上涼爽的冷氣更讓人定心, 平靜的方法嗎?  所以我願意說布魯克納是上帝留給人世的禮物, 他音樂裡漫長而穩定的呼息, 雖偶有騷動, 但這不就是人生的縮影, 在不斷的重複中緩慢的尋求變化與平衡.  我這時候想起在布九adagio的最後, 仿佛可以看到布老在咆哮之後, 背著手左右踱步, 一下子偏右一下子偏左, 緩緩的離我們遠去.
        馬勒指揮的布魯克納會是什麼模樣?

2013年5月20日 星期一

再談ball bearing正切臂(二) – Best linear tracking arm?


Two Cantus

延續上一篇ball bearing正切臂的DIY…近日來的思考, 我認為最理想的正切唱臂的形式應該是馬達伺服驅動的方式也就是類似Goldmund, Rabco的方式.
不管是Air bearing或是ball bearing的方式, 其實兩者基本的形式是差不多的, 只是兩者軸承的方式不同而馬達伺服的方式, 卻是以馬達主動帶動唱臂carriage, 再加上光感應系統偵測唱頭循軌的方向以及速度那為什麼我會認為馬達伺服會比較好?  說實話, 雖然Goldmund T系列的正切臂從我開始懞懂玩音響以來, 一直是我的dream arm, 但這類型的唱臂, 我沒有用過, 也沒有實際聽過(手上倒是有一台老哥收藏的Revox B-790).  我會認為這是理想的正切唱臂形式, 可以從幾個角度來看:
Cutterhead
第一, 刻片機的方式就是馬達伺服的方式在刻片機的情況下, 問題可能會比較單純因為Lacquer本身應該是平的, 而且不會有偏心的問題所以刻片機的唱臂可以很單純的以穩定的速度移動不過刻片與重播其實是兩回事, 只要重播唱針的角度以及位置可以接近當時刻片針的狀況, 主動式(馬達伺服)或是被動式(Air bearing或是ball bearing)carriage, 理論上在這個上面並沒有決定性的偏好.
第二, Carriage是怎麼移動的一張唱片從外表上看, 雖然看似密密麻麻的圓圈, 其實給唱針在走的軌道從頭到尾就是不間斷, 不斷往圓心接近的一條軌道也就是這樣, 唱針一直受到一個往內的推力, 進而帶動carriage往圓心方向移動當然這是指被動式的carriage.  這時候, 我們必須細看唱臂與唱頭之間的關係唱頭的本體是鎖定在唱臂之上, 而唱針與針桿是藉由 dampingrubber與唱頭本體結合; rubber本身是有彈性的, 不同於機械鎖附固定的方式所以針尖(針桿)受到往內的力量時, 會使得rubber產生變形, 進而產生推動carriage的力量(恢復力). 
MC cartridge
這時值得探討的部分就出來了: 因為針桿的最後方就是發電線圈或是磁鐵(MC/MM; 此時先不看Decca唱頭特殊的發電結構), 而唱頭發電的原理就是針尖的在唱片溝槽的移動與震動, 透過針桿帶動發電結構在唱頭的磁力系統中產生電流.  所以rubber因為針尖向心力所產生的變形必須要夠小, 否則此時針桿/發電系統就會是偏斜的甚至產生可聽到的失真支點唱臂有抗滑機構可以調整, 對被動式的正切臂來說, 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如果再加上偏心嚴重的唱片這個問題就更精彩了, 因為rubber在瞬間轉折時所承受的力量(變形量)會更大所以我個人使用Cantus的經驗裡, 它的tracking能力的確受到唱頭damper的狀況的影響也有聽說過, 正切臂從外圈唱到內圈, 音場會有漂移的現象因為內外圈時, 針尖感受的向心力是有差異的或許我的系統還不夠敏感(也或許因為Decca唱頭硬調的懸吊系統), 這樣的音場漂移現象, 我個人不太能感覺到所以馬達伺服的主動式carriage, 只要它的伺服控制夠精密以及敏銳, 理論上, 它無須借助溝槽對針尖產生的向心力來帶動carriage, 反而是利用馬達的帶動, 主動地維持carriage與唱片溝槽同步的移動如此將對damping rubber受到向心力所產生的變形降到最小.
第三, 移動質量或是有效質量只要唱片轉速維持固定, 理論上, 類似針尖所感受的向心力大小是會差不多的所以carriage的移動質量就是下一個必須考慮的因素考慮被動式正切臂動作的原理, carriage的移動質量(有效質量)應該是要愈輕愈好, bearing愈靈敏愈好如此對唱頭damping rubber負載也會愈小.  但這一點在ball bearing正切臂似乎是比較不利的
Jubilee & Cantus carriage
在此以Clearaudio為例, 它整個carriage不含唱頭的有效質量就超過40g!  我的 Cantus carriage(不含唱頭)在原廠的設定下是24g左右(不過為了搭配Decca SC4E, 我必須加上額外的配重; SC4E, 我的carriage重約42g; SC4E本身重13g).  以移動質量的觀點來看Cantus, 就會瞭解, 設計者為了降低carriage的質量其實已經極簡化它的設計
Bergman
我又查了一些資料給大家參考: air bearingBergman11g,  Thales Simplicity19g, Thales The Original12g.  可以看得出來, air bearing在這裡是有相當的優勢的出乎意料的是看似複雜的Thales Original, 它在特殊Mg臂管的加持, 有效質量可以做到12g.  難怪乎我聽Simplicity, 驚訝於看似複雜的軸承結構卻又有如此靈活的表現!  11~12g的有效質量大概也是頂級支點唱臂必須達到的目標, 我查過SME V, Triplanar, Brinkmann的唱臂, 它們的有效質量都是落在這個範圍.  12.1”Brinkmann重一些是14g.  當然, 唱臂設計是許多因素的考量, 加上自家頂級唱頭後, carriage重達約56gClearaudio statement, 似乎也沒人敢說聲音不好但有效質量愈大, 對唱頭damping rubber負荷愈大, 這在被動式的唱臂上是物理的事實.
Thales Original; Surprising low effective mass it has
其實, 對於有效質量的看法, 市面也存在許多不同的設計像是DynavectorDV507.  它雖然是支點唱臂, 但是它的設計訴求卻是希望有較高的水平有效質量以控制唱臂的共振, 而以更輕的垂直有效質量來得到更好的循軌.
那對馬達伺服的正切臂來說呢以同步循軌的觀點來看, 它沒有以上提到的carriage有效質量的問題在理想的狀況下, 可以想像它其實是一支只負責垂直運動的支點唱臂甚至從某個角度來看, 它的水平有效質量是無窮大”.
其實唱臂設計的理論五花八門, 其中至少包含機構力學, 材料學再加上共振的處理所以無須訝異每年總是會冒出一些令人眼睛一亮的新唱臂不過, 我想要瞭解唱臂設計的邏輯, SME V的這一篇應該是必讀的太多的變數互相影響, 所以也不能單獨拿出其中一項來評斷一隻唱臂的好壞.
就好像問有沒有世界第一的音響一樣, 世界最好的唱臂這個問題應該也不會有一致的答案甚至縮小問題來看, 正切臂是不是一定會好過支點臂的設計恐怕這個問題就已經難以回答以實際播放唱片會遇到的情況來看, 幾乎每一張唱片都會有的偏心, 平整度來看, 由於過高的有效質量對唱頭damping rubber的老化是比較不利的, 我會傾向輕質量高剛性的carriage的設計但在ball bearing形式的正切臂來說, 要得到接近air bearing, 或是支點唱臂的有效質量, 是非常不容易的, 甚至是不太可能的以聲音重播的角度來看, 輕質量carriage是否會比較好我想也不一定, 否則Clearaudio就不用混了.

或許世界最好的正切唱臂就是這一隻獨一無二, 全世界就只有一隻prototypeGoldmund T8 (可能也沒有人聽過, ).  我的理由是接近理想同步循軌的電子伺服馬達控制, 在目前的技術上是有機會達到的這或許也是這隻T8看起來如此壯觀的原因該奇怪的是, 為何除了Goldmund, 沒有其他人進行這樣的設計所以Revox B790聽起來到底如何這是我目前最好奇想要知道的.